弥南有很强的领地意识。
  尽管他们每天都在寝室里耳鬓厮磨,大部分是在客厅有时候标记会待在舒呓语房间。
  今天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,敞开自己的地盘。
  舒呓语跟在后面环顾四周,好奇的打量。
  他上次匆匆进出,根本没细看。
  入眼是极简的白,东西很少,但是每一处细节都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。
  简单,直白,张扬,率真。
  一张床,一个书架游戏桌,一把沙发椅,一块羊毛地毯,没有一点别的花色,皆是统一的纯。
  落地窗前垂挂着金刚纱,是细密线条花样,搭配着厚重的烟灰色防光绒布。
  阳台外面生锈的铁栏杆已经替换成黑色复古的镂空钩花铁艺。
  左边放着一个花架,光秃秃的留了两盆仙人球,其中一个还开了一朵紫色的小花,顶在正中间,憨厚可爱。
  他有些好奇的伸手点了点,看着毛绒的小刺却意外的扎手。
  “小心点,那玩意儿刺的很。”弥南出声提醒,不过为时已晚。
  舒呓语举起手指,上面已经留了一个极小的黑。
  用拇指碾过,一点点轻微的疼。
  明明是伤了指尖,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心脏在隐隐作痛。
  舒呓语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。
  那个牢牢刻在脑海里的人,在这一刻单薄的像是一张相片,完全失去了灵魂。
  上辈子的弥南到底是什么样子,他突然没有办法可以肯定的说出来。
  除了强烈到窒息的占有欲,其他所有展现出来的样子都是舒呓语会喜欢的样子。
  那真的是弥南吗?
  他有好好的做自己吗?
  舒呓语不禁开始怀疑,那些他所认为的懂是真的懂吗?
  他们最初相识的记忆已经模糊,因为刚开始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。
  在一起之后,弥南一直都是贴合舒呓语的模样,不论形象还是习惯喜好。
  他们的房间都是大气简约的黑灰,科技与现代的结合,生硬且冷。
  舒呓语爱极了这种调调,如同曾经的他,冷漠无情。
  可现在他悲哀的发现,除了那些床上日积月累的小习惯,他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那个男人。
  “弥南.....”舒呓语不自觉的呼喊。
  简单两个字均是破碎,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藏的恐惧。
  从阳台走进卧室,统共几步距离踉跄了两回。
  弥南刚刚脱掉上衣,身姿笔挺的站在床边,眼见他跌撞过来,赶紧跨步上前扶住:“急什么啊,我不就在这里?”
  舒呓语脸色微微泛白,仔细凝视近在咫尺的人。
  这张脸明明看了好几千个日日夜夜怎么会记不清看不清呢?
  哆嗦着用力将他拥入怀中,双臂不断的收拢。
  弥南没有穿上衣,被指甲剐的生疼。
  原本还想呛上两句,可男人给他的感觉太过悲凉。
  “怎么回事,刚还好好好的,突然就不高兴了?”
  舒呓语嘴巴紧闭,闷着不说话。
  “艹!你特么嘴呢?”弥南暴脾气说来就来。
  “没有不高兴。”
  “那你干嘛?”
  “让我抱会儿。”
  弥南拧着眉头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。
  舌尖抵着牙齿,别别扭扭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。
  倒是第一次恨起自己不会说话来。
  拧着眉头纠结许久,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说道:“要是有人招你就跟我说。”
  “有我罩你,没什么好怕的,其他的事也可以跟我说,我帮你解决。”
  “你.....有我…罩着,没人敢动你。”
  这大概是弥南二十年来说的最肉麻的一句话,到后面语气僵硬又生涩。
  整个头都感觉热气腾腾烧的慌。
  为了掩饰心底的紧张,还故作潇洒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。
  舒呓语听完心里酸涩饱涨,侧头贴在他的后颈。
  弥南感觉到一阵潮热,忍着痒意的耸起肩膀。
  “舒呓语.....”
  男人并没有回答,只是抬手抚上了他的腺体,顺着颈线一路夭夭停停。
  弥南不耐的往后缩了缩,被重新拉回。
  干脆放弃抵抗,配合的侧过头,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  舒呓语低头看着上面雕刻的纹图,眼睛开始变得滚烫。
  声音哑的几乎弥南差点听不清:“我想标……”
  “艹!给点心里准备啊!”
  舒呓语单手勾着男人的腰往自己身边拉近,两个人膝盖碰撞。
  弥南重心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,脊背正好抵在墙上。
  舒呓语倾身覆过去,抬手垫在他的后脑勺,另外一只手抚上那张隽秀无双的脸。
  低头,以唇覆盖。
  从脸颊至唇齿。
  轻轻的啄,点点的触。
  弥南双手随意搭在他的肩膀上,双腿错落。
  眯着眼睛,像一只慵懒的猫。
  舒呓语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。
  而是前所未有的虔诚和温柔。
  想要慢慢用爱将他融化。
  Alpha都经不得撩拨。
  只是一个吻,房间里顿时信息素满溢。
  伏特加一反常态的平和包容。
  在碰到浓郁的酒香后自动偃旗息鼓。
  逐渐发酵,化作浓郁醇厚的酒。
  窗外的乌云越压越低,最后终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。
  阳台的门大咧咧的开着。
  纯白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拉拢。
  却还是虚虚实实透着光影。
  不少细碎的雨滴被风带着悄悄潜入室。
  房间里泛起一层水雾。
  随着温度的升高,四处散落。
  到处都是一片潮腻。
  弥南深埋在枕头堆里,面容疲惫。
  Alpha确实身体素质惊人,也扛不住同等级Alpha反复摧残。
  叠加的相拥,在日常中递进深化。
  信息素相融稳定。
  内心深处的依赖感也愈发强烈。
  原本尚可控制,然而此时此刻哪怕自己跟他密不可分。
  压抑在心底的不安仍旧被无限放大,弥南无端觉得暴躁。
  想起傍晚张扬在小食堂说的话,道理他都懂,就是有点控制不了。
  他们都不是普通的Alpha,除了家族荣耀还有个人使命。
  玩玩的初心在变化,日益增长的占有欲做不了假。
  Alpha的心思简单又直白。
  哪怕弥南从来没有经历过情爱,也懂得自己对舒呓语的在乎过了线。
  忍着信息素纠缠的眩晕,他突然想要舒呓语一个肯定。
  哪怕没有未来,哪怕只有当下,这个男人必须掌握在他手里。
  抬手抓住男人的手臂,望着他的眼里透着凉意:“我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  舒呓语把人捞起来揽在怀里:“什么?”
  “在我放你走之前,你没有自主出局的权利。”
  舒呓语根本不需要思考,脱口而出的答案:“好。”
  他这辈子只为弥南而生,想要的也只有这个人而已。
  弥南原本高高揪起的心瞬间落下,手臂横卧撑在男人的胸膛仰起头。
  扯开嘴角,笑容残忍:“舒呓语,记住你说的话。”
  “你没有任何主动权,最好连这个念头都不要有。”
  “否则,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  舒呓语挑眉,没有做声。
  弥南咬着牙,目光凶狠:“听见没有!”
  “听见了。”他淡淡的回。
  “我没有跟你开玩笑。”
  “嗯,那你呢?”舒呓语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问他。
  心底隐隐有些期待。
  弥南定定的看着他,轻轻笑起来,语气是一贯的桀骜不驯:“这场游戏我说了算,只要你乖乖听话,我自然不可能亏待你。”
  舒呓语咬住舌尖,心口有一瞬的闷堵。
  这个狗东西。
  现在是真的坏。
  果然还是爱太浅才能说出这种气死人的混账话!
  舒呓语盯着喘息不已的弥南,突然有点嫌弃两人的发展进度。
  略一思忖,决定装个可怜。
  默默的垂下眼睑,委屈尽显。
  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:“弥南....”
  男人懒懒的抬起眼皮:“干嘛?”
  舒呓语对他从来不缺情深,悦耳的低沉男音勾人入耳,又带着令人可以轻易察觉的乞求:“命都给你,别离开我。”
  弥南脸上一派平静,然而略微加重的呼吸泄露了他些许异样。
  舒呓语重新覆上男人的唇齿,似有得逞一闪而过。
  去他x的渣男语录。
  一句都不想在听。